美國天文物理學家塞繆爾.皮爾龐特.蘭利﹙Samuel Pierpont Langley﹚是二十世紀初,最有可能成為第一位飛上天空的人類。聲譽崇隆的蘭利,是史密森尼博物館 ﹙Smithsonian Institution﹚的資深官員,也是位數學教授,曾任職於哈佛大學。
他網羅了當代最優秀的人才,組成一支最聰明、最專業,不折不扣的夢幻團隊。蘭利的團隊使用最先進的材料,媒體和全國群眾密切關注他的動態,想知道他們何時能達到目標。蘭利擁有最優秀的團隊,資源不虞置乏,成功指日可待。
飛上天空的目標非常遠大,對人類的影響十分深遠,各方專家急於貢獻心力,群眾密切注意,資金業已準備充足,幾乎擁有成功的一切要素。
是嗎?幾百英里外,韋爾伯.萊特﹙Wilbur Wright ﹚與奧維爾.萊特﹙Orville Wright﹚兩兄弟正埋首研發自己的飛機。他們對飛行強烈熱愛,激發俄亥俄州戴頓市 ﹙Dayton, Ohio﹚的家鄉父老,自發性組成一支熱情、死忠的後援隊。
這對兄弟並未獲得政府和民間的資助,也不認識什麼顯赫的人脈,團隊中沒有人上過大學,就連萊特兄弟也是。但這支團隊在簡陋的腳踏車店裡讓美夢成真,一九O三年十二月十七日,一小群人見證了歷史性的一刻,人類首次駕駛飛機,飛上天空。
為什麼萊特兄弟得以成功,而裝備精良、資源充沛、教育程度高出許多的蘭利團隊,卻功虧一簣?這件事無關運氣。萊特兄弟和蘭利都擁有極高的熱情和工作倫理,也都擁有敏銳的科學頭腦。他們追求的目標幾乎一模一樣,但為何只有萊特兄弟得以感召身邊的人,成功領導團隊發展出徹底改變世界的科技?因為萊特兄弟是從「為什麼」開始的。
熱愛工作的人,擁有較高的生產力及創新能力。他們會帶著比較愉快的心情回家,因此家庭也會比較幸福;同時,他們對待同事及顧客的態度會更好。受到激勵而熱情洋溢的員工,能創造出更強大的企業和經濟體,這就是這本書《先問,為什麼?啟動你的感召領導力》問世的原因,希望能啟發更多人去做讓他們深受鼓舞、發揮熱情的事,好讓大家一起創造出植基於信任與忠誠度的企業、經濟體和世界。
此書不是要告訴大家要「做什麼」或「怎麼做」,是要幫助大家探索行動背後的原由,找出最深層的動機。如果你樂於接納新事物,希望成功能持久,也相信自己的成功需要別人的幫助,我向你提出一個挑戰——從今天起,做任何事情之前,請先問自己「為什麼」。
❙ 從開始就把事情做對
一群美國汽車業的高階主管,一起到日本車廠參觀生產線。在末端,車門終於裝上了,就跟美國車廠的生產線一樣,但有件事日本工人沒做。在美國,生產線的工人會在車門裝好之後,用橡膠槌拍打門沿,確認車門確實與車體緊密貼合,但日本車廠完全沒有這道程序。美國汽車業的高階主管疑惑地問,日本汽車生產線在哪道程序確保車門密合?
日本車廠的導覽員靦腆地笑著回答說:「就在設計汽車的時候。」
換言之,日本車廠不會用敲打的方式來檢查車門是否密合,他們不用蒐集資料來找出最好的解決方法,他們從一開始就設計好自己想要的結果。如果結果不如預期,他們也知道問題一定出在生產流程開始前的某個決定。
日本車廠不必雇用一批工人來敲打車門,也不必採購一大堆橡膠槌;更重要的是,日本車的車門似乎比美國車還耐用,遇到車禍時更安全可靠。這所有的一切,都是因為日本人從一開始就確保這件事會發生。
美國車廠的橡膠槌,象徵許多個人及組織的領導模式:碰到計畫之外的問題,便高效率採取一連串的補救措施,來達到原先冀望的結果。但這些補救措施真的安全、可靠嗎?
有太多組織都是活在以橡膠槌達成有形目標的世界裡。看看那些以更少人力和資源,來獲得更高成就、擁有不凡影響力的人或組織,卻能夠始於初衷—從開始就把事情做對,打造出完全符合理想的商品和企業,並堅持雇用符合需求的人員。從表面上來看,最後的結果似乎沒什麼差別,但偉大的領袖都知道,價值藏在一般人眼所未見之處。
我們下的每道指令、布署的每項行動、渴求的每個結果,其實都始於同一個起點:某項決策。有些人決定在最後階段,以不斷敲打車門來讓它密合,來達到希望獲得的結果,有些人則從完全不同的地方起步。
短期而言,兩種做法的結果似乎差不多,但只有一種能創造長期成功,而關鍵則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因素上。這些人了解,完美的車門始於設計,不是靠事後的調整或補救。
❙ 令人心嚮往之的渴望-總是無法堅持
馬克.吐溫說:「戒煙是我做過最容易的事,因為我已經做過幾百遍了!」如果恐懼驅使我們遠離可怕的事,渴望則激勵我們勇敢追求想要的東西。
行銷人員經常強調渴望的重要,他們提供的商品,都是希望能幫助人們達成特定目的。諸如:「打造快樂人生的六步驟」、「輕鬆擺脫小腹贅肉,穿上仙女系洋裝!」、「六週致富祕訣大公開」等,這些說詞都是操作手法,以我們所渴求的東西、想成為的人來煽惑我們。
渴望的本質是正面的,它對自我約束力不佳,或容易心生畏懼,擔心無法靠一己之力來完成夢想的人特別有效。﹙其實每個人在不同時候,因為不同因素,都會產生類似的問題或恐懼。﹚作者常開玩笑說,你可以運用渴望心理煽動一個人加入昂貴的健身中心,但要那個人每週三天出現在健身中心,絕對需要一些特殊激勵。已經擁有健康作息或運動習慣的人,恐怕不會對「六步驟輕鬆瘦身」有興趣,真正會動心的,其實是生活習慣不良的人。
許多人為了理想的體態,嘗試各種節食方法,卻屢戰屢敗——這早已不是什麼新聞。不管什麼養生妙方,都要求人們必須固定運動,並保持均衡飲食來協助達成目標。換句話說,就是要有紀律。
每年的一月份,健身中心的會員人數都會大增一二%,因為大家都希望實踐新年新希望,今年可以養成健康的生活習慣。但到了年底,志向遠大的健身中心會員,只有少數保持固定運動的習慣。儘管煽動渴望的訊息,確實激勵我們採取行動,但卻持續不久。
煽動渴望不僅在消費市場有用,在企業界也同樣管用。無論企業規模大小,所有主管都希望公司蒸蒸日上,他們制訂決策、聘請顧問、積極實行各種制度,來幫助達到理想中的目標。但十之八九,問題並非出在他們所實行的制度,而是堅持到底的能力。
作者與我個人都是一樣,有不少慘痛經驗,多年來,訂過不少制度及規範,希望幫自己獲得真心「渴求」的成功,但不出兩個禮拜,就會發現又回到原點、重拾「老習慣」。一心想要找到真正可以幫助自己達成各項目標的方法,但就算真有這種方法,恐怕也堅持不久。
以短打策略來回應長期目標的情況,在企業界普遍存在。作者有位擔任企管顧問的朋友,受聘於一家市值數十億美元的大企業,協助他們達成目標、實現願景。問題是,不論遇到什麼問題,這家公司的主管總是選擇比較快和廉價的解決方式,而非真正的長期解決方案。這位朋友形容該公司主管就像一再嘗試各種節食方法的人:「永遠沒有時間或金錢,在一開始就把事情做對。」
❙ 激勵人心的黃金圈
有些領導人選擇以激勵人心,而非操作手段來促使別人採取行動。無論個人或組織,這些感召能力超強的領導人,思維、行為及溝通模式幾乎完全一樣,而且剛好和一般人都相反。無論是出於有心或無意,他們完全符合自然界的一種模式,作者稱為「黃金圈」原則 ﹙The Golden Circle﹚。
黄金圈的概念,源自「黃金比例」﹙即一.六一八﹚的啟發,它雖是簡單的數學比例,卻讓人類史上無數的數學家、生物學家、建築師、藝術家、音樂家及自然學家深深著迷。從古埃及人、發明「畢氏定理」的古希臘數學家畢達哥拉斯﹙Pythagoras﹚,一直到達文西,無數人都曾運用黃金比例來推演各種事物,甚至是「美」的公式。
它甚至讓我們知道一個重要概念,那就是大自然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有秩序,諸如從葉片上對稱的紋路,或是雪花的完美對稱六角形皆可看出。
對大多數人而言,「大自然」幾乎就是不可預測的代名詞,卻也展現了遠超過我們想像的秩序。正如黃金比例為看似無序的大自然,提供了秩序存在的證據,黃金圈也在人類行為中,找到某些規則及可預測性。簡言之,它讓我們了解自身行為背後的原因,讓我們看清楚,如果凡事都從「為什麼」開始,我們每個人都能獲得更大的成就。
黃金圈有助我們從不同角度理解,為什麼某些領導人及組織,能擁有非比尋常的影響力。它不但解釋蘋果為何能在不同領域成功創新、歷久不衰,也說明為何有這麼多人會甘之如飴地把哈雷機車的標誌刺在身上。
它讓我們明白,西南航空為什麼能在競爭慘烈的美國航空業成為最會賺錢的公司,也讓我們了解為何有那麼多人會追隨金恩博士,或是全心支持甘迺迪總統把人類送上月球的計畫,即使在他遇刺身亡後也沒有放棄。黃金圈讓我們看到,這些領袖如何激勵別人奮起行動,而非企圖操控別人的行為。
- 做什麼﹙What﹚:無論規模大小、身處哪個行業,世界上任何組織都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。每個人都能說明公司提供什麼商品,或自己在組織內負責什麼工作。換言之,定義做什麼,非常容易。
- 怎麼做 ﹙How﹚:有些公司知道怎麼做自己的工作,這些做事方法的定義,諸如「價值主張」、「專業流程」、「獨特賣點」等,大家通常是用怎麼做來解釋為何某些事物不同或優於其他事物。雖然答案不像做什麼那麼明顯,但很多人以為怎麼做才是不同決策或結果的主因,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,因為還有下列這項關鍵要素。
- 為什麼 ﹙Why﹚:很少人能清楚說明,自己為什麼會做現在所做的事情。為什麼指的並非賺錢,這是結果,不是原因,它是一個目的、使命和信念。你們公司為什麼存在?你每天為什麼起床?別人為什麼要在意你們的商品?
這種行銷方式實在沒什麼吸引力,但大多數企業卻都採用這種方式。這是企業常規,先從做什麼開始:「這是我們的新車」,然後告訴我們是怎麼做的、為什麼比較好:「真皮座椅、低油耗,還有超優惠利率方案。」最後,他們要我們心動不如馬上行動,並期待我們做出決定。
這種模式存在於各行各業,律師界這麼說:「這是我們法律事務所,我們的律師都出身名校,客戶都是實力雄厚的大企業,請聘用我們吧。」
政治界更常見:「我們候選人對於賦稅及移民政策的政見是如此如此,這般這般。看出她與其他候選人的差別了嗎?請踴躍支持,投她一票。」這些溝通方式,都想彰顯商品的與眾不同處。
但那些能激勵人自發採取行動的領導人和組織,做法卻完全相反。無論組織規模大小、行業為何,每個人的思維、行為及溝通模式,都是由內向外。讓我們再看一次蘋果的例子,他們的溝通模式會是這樣的,從為什麼開始:
我們所做的每件事,都是為了挑戰、改變現況,因為我們相信「不同凡響」的力量。而我們挑戰現況的方法,就是讓我們的產品擁有最美的設計,而且簡單、好用。剛好,我們做的就是最棒的電腦。想買嗎?
❙ 蘋果不賣蘋果-用為什麼重寫產業遊戲規則
MP3 並非蘋果發明的,iPod的相關技術也不是,但全世界卻公認蘋果以iPod 改變了整個音樂產業。大容量的可攜式硬碟音樂播放器,其實是「創新科技公司」﹙Creative Technology Ltd.﹚發明的,它是家新加坡的高科技公司,創造了聲霸卡﹙Sound Blaster﹚,讓家用電腦擁有音效技術而在業界聲名大噪。
事實上,蘋果在創新科技產品上市的二十二個月後,才推出iPod。這件事也讓人不禁懷疑,領先推出者是否真能佔得市場先機—而且用背景來看,創新科技在數位音效領域的輝煌歷史,應該比蘋果更有機會稱霸數位音樂播放器的市場。
然而,他們的廣告訴求是「一台擁有 5GB容量的MP3播放器」,跟蘋果的「放一千首歌在你的口袋裡」雖然沒有什麼兩樣,但創新科技賣的是產品,也就是他們是做什麼的,而蘋果則告訴我們,為什麼我們需要這項產品。
唯有當我們決定要買一台MP3播放器之後,什麼樣的產品5GB、2GB才重要。蘋果在一開始就告訴我們:你可以把一千首歌放進自己的口袋裡,我們的購買決策始於為什麼,而蘋果的訴求正是如此。清楚為什麼,凡事從為什麼出發,絕對是企業獲得長期成功、避免落入紅海殺的關鍵。
任何得設法用「差異化」—無論做什麼,或怎麼做—設法脫穎而出的企業,基本上都是紅海企業。問一下牛奶業者,他們會說不同品牌的牛奶,其實各有差異。問題是,只有專家才分辨得出來,對一般人來說,牛奶就是牛奶,差不了多少。
我們愈是覺得差不多,他們就愈專注在做什麼和怎麼做,想讓自己更與眾不同。於是,惡性循環開始了。只有身陷紅海,以一般消費性商品模式運作的組織,才需要每天一早起來就想辦法要跟別人不同。清楚為什麼的組織,根本不擔心這件事,因為他們本來就認為自己與別人不同,所以不用努力「說服」任何人相信這件事。他們不需要一大堆經過嚴密計算、安排的紅蘿蔔和棍子,他們原本就與眾不同,而且大家都知道,因為他們的一言一行,都從為什麼出發。
❙ 長久成功的單行道
知道為什麼,並不是成功的唯一方法,卻是擁有長久成功、過人創新能力及彈性的唯一途徑。一旦組織的為什麼開始失焦,要維持原有的高成長率、忠誠度和事業熱情,就會變得異常困難。各種操作手段將會快速取代激勵模式,成為企業鼓勵顧客購買的終極策略,這些策略雖有短期效果,但就長期而言,一定會讓企業付出高昂代價。
讓我們看看商學院的經典案例——鐵路公司。十九世紀末,美國最大的企業就是鐵路公司,但在獲得驚人成功,甚至改變全美面貌之後,鐵路公司逐漸忘記自己的為什麼,將注意力集中在做什麼上面。視野影響了他們的決策,所有資金被挹注在鋪設鐵道、收購枕木和製造火車上。
但在二十世紀初,新科技飛機出現了,於是鐵路巨人一一倒閉,走入歷史。如果他們當時定義自己是「大眾運輸業」呢?或許他們的行為就會有所不同,也就不會錯失良機,有可能今天所有航空公司的老闆就是他們了。
這個例子讓我們思考一個問題:那麼多企業用做什麼來定義自己,到底他們長久存活的機會有多少?是否已經喪失了與新科技競爭,或是從不同角度看事情的能力?
情況愈是渾沌,就更該回歸本質、找回初衷,如此才能釐清思緒、快速適應。別再問:「我們應該做什麼,才能從競爭中脫穎而出?」大家真正應該問的是:「我們當初『為什麼』會選擇做這些事?考慮了目前的科技和商機,我們應該做什麼,才能實踐理念?」
❙ 書籍小結
蘋果的電視廣告「我是Mac,我是PC」,則是另一個很好的例子,它清楚反映了蘋果電腦使用者應有的形象。廣告裡,蘋果電腦使用者是個年輕人,永遠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T恤,一派輕鬆、幽默,專找「體制」的麻煩。在他們的定義裡,一般個人電腦的使用者,則是身穿西裝、年紀較大、個子矮肥的人。
後來,微軟做了一支叫「我是PC」的廣告來回應蘋果,廣告中各行各業的人,包含老師、科學家、音樂家和兒童,都說自己是一般個人電腦的使用者。由於全球九五%的電腦操作系統都來自微軟,不難想像,微軟就等於「社會大眾」的代名詞。
這沒有孰優孰劣的問題,純粹取決於你覺得自己比較像哪一群人,特出之才,還是中流砥柱?
個人喜歡這個故事,在多變的世界,從事的每一項工作,你覺得是為何而做?要與別人一樣,還是要做自己呢?若做自己,又是什麼樣的自己?
從公司離職到現在近十年了,在初期為了糊口,做了許多自己不太清楚的事,這一、二年,突然之間,自己變得比較清楚,因為清楚,就開始勇敢的說不。要想為什麼,不知多數的朋友是否與我一樣,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但仔細去觀察每一件事,慢慢拼湊出來,似乎慢慢有脈絡可循。年初,用大哉問,開啟一整年的自我對話與計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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